潇湘鸽事风云录(开篇) 访鸽友风雪宁乡道

潇湘鸽事风云录：(开篇)

访鸽友风雪宇乡道 俏娇娃携弟走荒原

又是一个寒冷的冬夜，刚入梦不久就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，借着窗外积雪的反光，见时钟将至12时，已是子夜时分。是谁这三更后来敲门！犟神边披衣边没好气地问：“这寒天冷冻的你是谁呀！”门外传来嘶哑的回应：“小林哥，是我呀，我是‘东北佬’呀，快开门吧，”我听出是“东北佬”那小子的声音，心里不由一惊，寒夜造访所为何由？，我按开电灯急忙下床去开门，门尚未完全启开，“东北佬”就挤了进来，手上提拎着一只不大见方的竹篓，他先将竹篓放在墙边。他那旧棉军大衣上还附着一些残雪，被摘掉帽子的脑袋上冒着热气。

我正待问他，可他已先说道：“林哥，事出突然，咱明早就要回东北去了，您喜欢的那几只鸽子我抓来了，一共五只，您养着吧！您送我的那两只我带回老家去。”说完转身就要离去。经他这一说，我已猜到了几分，他家出事了，我忙说：“兄弟别急，你先坐下来，今霄兄长为你饯别，时间还有，包您不会误事。”说罢犟神在床底下摸出半瓶汾酒，弄出一些落花生放在桌上，然后，犟神将酒匀分倒在有些一年月的两只玻璃盅内。

犟神与他无言相对地坐着，东北佬用无神的目光看着犟神，他先吱了一口酒，用大手掌擦了擦嘴巴然后说：“林哥，这一去不会再回来了。我还养着十几只鸽子，咱办？我只好将那几只您中意的抓来送您，您送我的那两只我带回东北去。其余的没法带走，只好由着它们自生自灭吧。”他停顿了一会接着又说：今下午我已将那扇原钉死的窗页撬开了，它们可以从这飞出去，我将所有的饲料全倒在几个大盆和无盖的木箱里，几个能盛水盆罐都灌满了水，我只能做这些了。尽点人事吧！”这莽汉对鸽子倒还真有情有义。我说：“兄弟，你也别难过，你我相知一场，今霄一别，关山阻隔，望多珍重。”说罢长长地叹了口气。“林哥，记着我说的，凡事多加谨慎，哥嫂多保重。我得走啦。”说完将杯中残酒倒入口中，起身戴好旧棉军帽，下楼而去。在这寒冷的冬夜，“东北佬”他无声无息地走了。我失去了相知。宽衣复睡下，又是个寒冷难眠的长夜。

次日醒来已是响午时分。但一想到“东北佬”的离去，不由人又谙然神伤。这几日，雪仍是间歇无常地下着，看来应小张相邀去看鸽子的事不能成行了。突然听得楼下有人呼名而叫，他忙推窗下望，见是张泽世与小尤三人站立在楼下门首。忙回道：请先上楼说话，犟神匆匆下得楼去，将三人迎进小厅内坐下。

犟神的妻子忙张罗着给客人泡茶，泽世指着尤湘对犟神夫妻说，这是三畏的姐姐尤湘，对鸽子很爱好，帮着她弟弟餵鸽子。尤湘听后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，犟神接着话茬说道：“今日你们既来了，难得相聚，先聊聊，待会看看我那几只新來的鸽子，中午我作东，不知你等意下如何？”犟神有如此一说，一是没见罗老同来，二是尤家姊弟此来想必也是到此看看鸽子罢了。谁知他们听后相互看了一眼，泽世却对犟神说：“吃中饭就免了，鸽子嘛、留着那天有闲再来讨教，今天是来相邀你林哥去踏雪访友，到我上次提及的养鸽的朋友家走一遭如何？”他见犟神未及时答复，又连忙说“罗老因天气原因不能同去，特要我知会你一声，”犟神听后连声道好，犟神问妻子可願同去，她推说家里还有些琐事就不同去了。如是世泽三人道别了犟神妻子，一行四人匆匆下楼而去。

出得门來四人乘公共汽车横过湘江、到河西荣湾镇下车后，步行到湘江边的汽车西站。上车后泽世抡先与三畏同坐，却让犟神与尤湘同坐在他俩的后排座位上。犟神心想泽世这小子不地道，刚见面就如此这般戏弄。此时马哒己发出轰鸣之声，汽车驶出西站朝宁乡方向而去。在车上小尤与泽世俩人谈的非常投缘，犟神此时却十分拘束，一路噤若寒蝉，脑子却在转悠，心想这丫头片子倒也有趣，大雪天跟着爷们凑热闹，少见！少见！正想得入神，顿觉车有待仃之势，此时泽世起身朝犟神俩发话道：“到了，我们就在此下车。”如是待车停妥，四人先后下了车。由泽世领着顺公路前行，约走了里许，就拐进一条傍山小道，此小道是附近村民进出必经之路，经常也有农用小型拖拉机出没。

此时雪已停了，四人踏着傍山小道灰白色的雪泥而行，小尤紧跟着泽世，犟神走在最后，离前面尤湘有两步之遥，尤湘正走着，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，一声哎呀，一个趔趄瞬间欲倒，此时只见犟神箭步上前。同时伸出左臂，硬生生地将尤湘揽住。待泽世俩人回过头来张望究竟时，犟神已将尤湘扶住，并对她说：“脚下小心，别再滑倒，”尤湘惊魂方定，忙说：“谢谢林哥。”如是四人继续前行。尤湘险些滑倒，大家无心旁顾，一心只想快些到彼。犟神奈不住地问：“泽世，还有多远”他回道：“不远了，过了此坳便是。”约又行了里许，见路旁竹篱围住一小院落，“到了！到了！待我前去报门。”说罢，就急急上前推开篱门，并高声叫道：“孙老二在家么！我张半仙带客人来了，”犟神暗暗好笑，报门怎么尽叫上浑名了。里面无人应答。他边往里走又冒叫数声。这时只听得“来了，来了，不知那位仙家到此，小神有失迎迓，恕罪！恕罪！”人随声到，只见一青年己立于堂前，拱手相迎，他见来客中竞有一女同志，自知失态，一吐舌，一脸尴尬表情，逗得众人大笑，孙老二忙解嘲说：“见笑！见笑！请进，请进。”如是依次而入，在堂屋中坐下。

泽世将众人一一作了介绍，并说明来意。孙老二忙说：“欢迎诸位光临敝舍，有失仪之处，还望海涵。我去去就来”说完随即步入后屋。看来这位仁兄还在记着那件口没遮栏的事，有意思。俄顷，孙老二手捧条盘与一年长妇人从后堂走出，泽世连忙离座上前，道了一声孙伯母安好，这一来，犟神三人也急忙起身向孙伯母问候。孙母忙说：“大家不必拘礼，快坐下，快坐下。”孙老二将条盘放在方桌上，并招呼大家围桌而坐。孙母端出四杯泡茶，放到桌上说：“难得你们大老远来乡下我家做客，没甚好招待的，一些乡间果品，请随意用些。”转身又分付儿子说：“老二先陪陪大家，等下进来帮我做事。”孙母说完就到后堂去了。

孙母一走，大家的眼光即投向桌上的条盘，见条盘内盛着紙包糖、花生、薯干、葵瓜子之类。大家也就边吃边聊，泽世对孙老二说：“先抓几只鸽子出来给大家瞧瞧如何！”孙老二说好，就起身到他父亲房内拿钥匙。这一去，好几分钟都没见出来，待他再走出来时，却说没找到钥匙，可能是家父出门到“渔伯”家带走了，不过现在也该回来了。如是大家仍坐着闲聊，宾主甚是投缘。孙老二说：“家父很喜爱这些鸽子。他赋闲在家，鸽子由他照料，平时我只是帮着搞卫生，用打口哨进行家飞训练。”犟神这时心里记挂着堂前门首的那付对联，如是，起身出门，见对联对仗工整，书法苍劲，心里暗暗叫好。只见那；

上联：

放眼神洲，四海翻腾云水怒

下联：

纵观环宇，五洲震荡风雷激

横批：

风云莫测

犟神正看得入神，在推敲这付对联的寓意，忽从身后传来一声：“林哥，您好雅兴，”犟神顿时吃了一惊，回头见是尤湘，颇不高兴的说：“什么好雅兴！大姑娘家，不吭不哈的吓我一跳。妳不能换个位置叫唤么！”尤湘见犟神在门外看的那样入神，想知道个究竞，如是也跟出来看看，谁知又讨了个没趣，一路上也算是领教了犟神的个性，她心想我等年龄相仿，这位“林哥”怎么就这样老气，没有些许人情味，好意唤他一声，却挨一顿抢白。心里虽这样想，但脸上仍挂着笑对犟神说：“对不起，吓着你了。”犟神见她道歉，心里反倒有些过意不去，也转过身来看着尤湘说：“没什么，请别介意，你也好此么？”俩人正在磨牙，这时从篱门处走进一老者，近前来发问道：“俩位同志是在看春联么？”犟神正要答话，孙老二已从屋内走出，对老者说：父亲您可回来了，我们正等着您的钥……

欲知后事且待下篇